炒股加杠杆app日军枪弹在他耳边呼呼地飞
22日,日军出动30多架飞机,配合地面第34师团4000多人进攻第57师防守的云头山阵地。
云头山为上高东北面的最高山峰,它与西北面第58师防守的白茅山互为犄角,共同构成上高城的天然屏障。
身型瘦小的大贺茂柱着战刀,在一大批军官的簇拥下远远地站在一块高坡地上,欣赏着日本飞机的猖狂,连日来的怨气,他在那些战机的高低翻飞里得到了渲泻,获得了满足和快感!
第57师的指挥所设在境山山腰的一个山洞里,余程万在电话机旁抓着话筒,紧贴着耳朵,吵哑着嗓子不住地吼叫着:
“分散隐蔽,分散隐蔽!”
“赶快把高射机枪架好,给我打,狠狠地打!”
外面的爆炸声此起彼伏,炸得洞里沙石直掉,
“走!到183团去看看!”他对警卫员说。
第183团位于源山庙附近,是还师的最前沿阵地,源山庙早已被日机炸成了一片废墟,原先驻在庙里的一个营指挥所也被日机连锅端了,现在的营长是从连长中突击提拨上来的。
他赶到183团时,敌机的轰炸刚刚停止,大贺茂的步兵正在炮火支援下步步进逼,该团官兵来不及掩埋死去的战友,也来不及运下重伤的兄弟,简单修理一下战壕后又投入了战斗。
余程万在黄埔军校、陆军大学学的是步兵科,对步兵武器极为熟悉。此刻,日军枪弹在他耳边呼呼地飞,王团长一脸焦急地催促着他赶紧转移到后方,余程万具有广东人的吃软不吃硬的个性,索性跳进一处机枪掩体,挽起袖口,替下一名马克沁姆机枪手,伏在地上,熟练地进行射击。
重机枪阵地是敌人炮火打击的重点,伤亡特别大,王团长见阻止不了师长,就干脆蹲在师长身边,为余程万充当起填弹手来。
师长、团长亲自参战,极大地鼓舞了全团官兵,全团上下同仇敌忾,轻伤员不下火线,伙夫、通讯员、担架员也都上阵助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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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程万旧照 图片来自网络
后来,日军一度突进到距余程万的师部千米左右处,但一线阻击主阵地仍在中国守军之手。
不过,随着日军骑兵部队迂回到侧后,第57师开始两面受敌,身后的锦江大桥也遭到日军的轰炸,该师坚持到天黑后,向后方收缩阵地。
23日,战斗进入白热化。大贺茂以步兵第216联队牵制云头山中国守军,而以骑兵第34联队,炮兵34联队及第217、第218两个步兵联队全力向下坡桥、白茅山等中方第58师杀奔而来。
双方尚未接阵,日本人的飞机就像野蜂似的首先在第58师的阵地来来回回地进行了一番扫射、投弹,但见火光闪处,山石成了齑粉,壕堑成了平地,光秃秃的树干像是蜡烛似的咝咝燃烧着,冒着阵阵青烟。
该师的防御体系已没有一处完整的工事,但是,轰炸过后,那些士兵像是从土里钻出来似的,眨巴眨巴眼睛,掸掉满身的灰土,整一整军衣军帽,又一个个握枪瞄准着前方的敌人。
第172团防守的下坡桥是大贺茂进攻的重点,大贺茂的如意算盘是:
从下坡桥绕到白茅山的后方,以从正面、侧翼夹攻白茅山。拿下白茅山后,直取上高城,或直接从西面打开缺口,再与从武宁南下的33师团会合北返。
因此,下坡桥一带战斗尤为激烈。
三次拼杀之后,第172团团长明灿的手下连轻伤员在一起也不足200人,于是,他给师部打电话请求退守二线阵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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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灵甫与第51师师长李天霞在上高会战 图片来自网络
电话是副师长张灵甫接的,他最见不得打仗后退的事,一听明灿提这种懦弱的要求,他心头“腾”地升起一股无名之火,厉声骂道:
“明灿,你是74军的团长,你知道吗?人在阵地在,就是打到最后只剩你一个人,你也要给我打下去!”
他还想说点什么,忽然电话那端“轰”地传来一声巨响,便再也听不到一点声音。
明灿牺牲之后,下坡桥当即失守,随后,日军猛攻白茅山,该阵地在守军伤亡殆尽后失守。
形势又在弹指间发生了逆转。
“你们跟我马上夺回白茅山,否则提着脑袋来见我!”
王耀武杀气腾腾地对张灵甫说道。随后,补充团3营急促行军,与张灵甫率领的敢死队直奔白茅山。
炮火打击过后,官兵们齐声呐喊着冲向敌人的阵前,前者扑地,后者继起,眼看就要跨上白茅山的前沿阵地,不料日军阵前忽然冒出几十股乳白色的雾气,顺风飘进了我敢死队的队列里。
这是一种霉烂性的芥子气,人体接触后,皮脱肉掉,几个小时之后即会变成一副骨架。
张灵甫跟在队伍的后面,见有些战士已倒了下去,他本想下令撤兵,不曾想这时候,风向突变,日军放出的毒气竟一古脑地吹进了他们自己的阵地。
日本人阵脚大乱,想抵抗已无还手之力,中国军队又夺回了白茅山阵地。
23日夜,罗卓英亲拟《胜利保障十则》颁布部队,警告各将领不要在“抗战四年来仅有的对敌取得包围歼灭战有利态势”的关键时刻,犯保存实力消极避战的老毛病,否则军法无情。
一、记住委座的训示:“我不怕敌,敌便怕我。”
二、记住司令长官的训话:“苦斗必生,苦干必成。”
三、记住本总司令的训告:“军人事业在战场,军人功罪也在战场。”
四、目下对敌包围形势,业已完成,包围圈也已缩小,今天就是我军全线对敌施行求心攻击开始的时候,也是我军对敌展开歼灭战的良机。
五、我忠勇将士,苦战八日,业已取得八分胜利,今天第九日,必须努力争取九分胜利,以保障明天的十分胜利。
六、依昨日战况判断,敌军攻势,业已顿挫,力量已经耗尽,若无后续援军,不仅不能攻我,而且必遭惨败。纵有增兵,亦不过一大队。而我合围已成,力量凝集,增援部队新编第十四师今日可加入战斗,新编第十五师明日即可赶到参力,预计战局多延一小时,我军多得援兵一营,多延一天,多得援兵一师,围歼力量,绝对优势。
七、过去八天苦战中,万余伤亡将士的血花,正期待吾人今明两日之努力,结成胜利之果,报答国家。第77军奉新烈士墓,第74军高安烈士墓,巍然在望,吾人必须迅速歼灭巨敌,报慰英灵。
八、吾人必须把握抗战四年来仅有的对敌取得包围歼灭战有利态势,将十天以后的作战精神及力量,提前到今明两天来,适时使用,充分发挥,俾在赣北战场,收一劳永逸之效,而开今年胜利年之先路。
九、各级指挥官,绝对不许有怕牺牲、保实力之观念,务须指挥中国之军队,歼灭中国的敌人,以表现中华民族革命军人之真精神。凡属最能牺牲最奏战绩之部队,我领袖必然予以优先补充与厚赏,本总司令亦当负责报请补充,迅恢战力。
十、各级指挥官,务须确实掌握部队,向指定任务坚定迈进,并切实执行连坐法。
日军第34师团猛攻没有进展,侧翼包抄华阳计划也完全失败,士气被严重挫伤,被迫暂停进攻
24日,日军独立混成第二十旅团一部终于突入第34师团的战场,加入了对中国军队第74军的作战行列。
师团长大贺茂对上高志在必得,甚至将师团指挥所设于上高东北不到10公里的毕家庄,显然他并不认为自己会有什么危险,而是等着直接进入上高城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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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贺茂旧照 图片来自网络
在这一天,日军出动大批空军猛烈轰炸,第三飞行团团长远藤三郎几乎把他所能指挥的战机全部派来助战,大贺茂再次命令向第74军阵地发动猛攻。
日军的七十多架战机在第58师阵地上投下了一千七百多枚炸弹,
第74军官兵事后回忆,日军这一天出动的飞机数量之多,在淞沪会战以后就没有见过。
至于重炮轰击就更别说了,火炮就有数十门之多。
好在国军在修建阵地的时候,就已经仔细考虑过轰炸和炮击问题,所以阵地有一定的抵抗能力。
自然,再好的阵地也挡不住敌人的猛攻,很多阵地还是被日军摧毁,官兵有相当的伤亡。
日军轰炸和炮击的时候,官兵并不还击,此时还击没意义,只能暴露自己的目标。
等到日军步兵冲锋过来的时候,该军先用二线阵地的苏制火炮猛烈炮击,打乱日军进攻队列,接着以轻武器猛烈射击,击溃日军攻势。
一旦轻武器拦阻不住日军,官兵立刻跳出战壕施以惨烈的肉搏战,把日军彻底击溃。
日军对于这种打法无计可施,只得过加大炮击和轰炸力度,同时全力歼灭国军炮兵。
这一天,双方伤亡极大,仅仅在第第58师防守的聂家、下陂桥、徐楼一线阵地,日军就被击毙1000多人,午后,日军从下陂桥突入该师阵地,遭到中国守军的拼死反击,双方反复肉搏三次,死伤累累,最终日军被赶出了下陂桥阵地。
当时,邹继衍所在的第70军一部作为增援部队,赶到上高附近准备增援,他目睹了第74军和日军的激战过程。
邹继衍1949年投诚,后来担任湖南省人民委员会参事室秘书。当时已是中国大陆公职人员的他肯定第74军在抗战中的战绩,在极左年代十分危险。
邹继衍非常客观的写道:
我们登山时,日军早已开始拂晓的攻击,天稍明亮,敌出动飞机,从最初的20、30架猛增到70、80架,有如蝗虫一般,遮天蔽日的连续飞临上空,围绕着上高周围,反复盘旋侦查,旋即向城池和阵地轮番俯冲投弹,狂轰滥炸。
同时,日寇各种火炮集中猛烈轰击,坦克开路,掩护步兵冲锋猛扑。
我在1928年投入中央军校三分校教导总队任学兵到现在,已经扛枪整整13年,历经各种战斗上百起,却从没看过如此多的飞机和如此强大的炮火。
眼看上高浓烟滚滚,一片火海,从飞机,炮群倾斜下来的钢铁,炸得地动山摇,震耳欲聋。
最令人惊服的是,当敌机火炮猛轰时,74军阵地静悄悄的毫无反应,好像守军已经被消灭或早已撤走。可是等到日军步兵冲锋到武器有效射程,74军设置在战壕,山洞中各种隐蔽巧妙的火力点内,轻重武器喷射出来的弹雨,就像泼水一样洒向敌群。
同时,配备在后方的远射程,大口径火炮,也紧随着发出雷鸣怒吼,进行地毯式的迅猛疾射。在74军严密火网与步炮协同反击下,打得敌军晕头转向,丢下一批尸体和被毁的坦克,仓皇溃退。
就是这样一次有一次的反复拉锯战,使得凶顽的日军,在这座铜墙铁壁的坚城面前碰得头破血流。
本来日军是尽量避免夜战的,因为夜战无法发挥日军的优势。但23日当晚,日军由于急于攻下上高,连夜激战。
期间,甚至有1支100多人的日军便衣队,依靠化妆和夜色突入了上高城内,四处开枪放火。
守城的第57师并不慌乱,出动一个营在城内民众自卫团的配合下,将这股便衣队全部歼灭。
上高城明明近在咫尺,却完全无法触碰,把日军第34师耍得极为尴尬,日军攻势越加猛烈疯狂。
当晚,日军在重武器掩护下,发动疯狂的进攻,在被不顾一切的冲击下,有的阵地被突破,先锋一度再次占领距离上高仅仅1公里的镜山口,并且架起山炮对准上高城里面猛轰。
第57师余程万、第58师张灵甫的师指挥部都设在镜山这边的山腰里,与下陂桥要隘只一步之遥。眼看着镜山都保不住了,军部顿时处于极度紧张之中。
在上高城第74军指挥所,王耀武已经熬了几个通宵,下颌都肿了,食指和中指因为一直在地图上点来点去,都磨破出血了。
硬的怕愣的,楞的怕不要命的,王耀武在电话里明确跟余程万讲:
“必须固守,丢了北城就枪决。”
他带兵打仗赏罚严明,向来说到做到,不留丝毫打马虎眼的余地,不会说今天说要你脑袋,明天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。
余程万没有选择,他亲率最后一支预备队——师部军士大队冲上了去!
军士大队与军士训练班不同,军士训练班是从新兵中选好苗子,而军士大队是从老兵中挑精英——大多是连队中的班长、副班长,准备集训后再分发至各连队当军官,特别精壮。
“短兵始相接,长刀映日光。”当这些久经战阵、当训练有素的老兵端着刺刀冲上去的时候,其凶猛程度震撼人心,经过7次惨烈的肉搏冲锋,他们不但将镜山口的日军全部歼灭,还将日军击溃出下坡桥阵地。
激战到24日,第34师团仍然被挡在上高城外,动弹不得,南路和北路日军都已经完全被击退,或者歼灭!其两翼的各路中国军队已逐渐压缩而至。
第19集团军司令官罗卓英经过仔细思考,认为战机已到,果断将北路的第70军和第72军全部抽调南下,仅仅留下刚刚赶到战场的川军第78军,负责监视阻击已经退到安义的33师团。
24日,第70军和第49军(东北军)在左右两翼逼近日军侧背,第70军预备第9师攻占南茶罗,开始向大贺茂指挥部所在地毕家发起攻击;第第19师也已抵近土地王庙,正在攻击泗溪;
王陵基的30集团军第72军的两个师快速向南推进,抵达上高旁边的凌江口。凌江没桥没船,川军无法渡江,百姓们卸下门板,撑来大大小小的木排、竹排,仅一天工夫搭出浮桥。
各路中国军队相互配合,将大贺茂第34师团压缩在南北五公里、东西十五公里的椭圆形包围圈里,一线兵力增加到4个军9个师。
同时,罗卓英命令已经击溃日军赣江支队的第49军立即北上,夹击34师团。
当天,罗卓英致电蒋介石,兴奋之情无法掩饰:
“本集团诱敌包围计划,赖各部队遵令实施,至昨夜,业已完成……仗我领袖德威,长官指示,将士用命,酣战终日,往复争夺,声震遐迩,杀敌挫锐,卒保阵地无恙……
申刻(十五至十七时),敌机三十余架分批向下陂桥以北投掷接济,足证敌路已断。当再严令各军迅速奋勇紧迫围击……判断:
包围圈内尚有敌军约四千人,必向东北、西北两方面突围。我正加紧围歼,并作追击准备。”
3月24 日下午6点,罗卓英发布总攻令,命令所有合围部队发起进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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